發(fā)現(xiàn)我媽有當(dāng)大夫的天賦籽孙,是在樸哥出生之后地技。
樸哥預(yù)產(chǎn)期應(yīng)該是8月10號。我媽8月1號就從楊樹底下趕來了柴底,進屋小米口袋雞蛋籃子沒放下就開始嚷嚷:我可得去醫(yī)院盯緊了婿脸,說啥不能把我大孫子給抱錯了。
老太太在電視上看貍貓換太子看多了柄驻。唉狐树,早知15年后樸哥哥變得如此奇怪,還不如當(dāng)初抱只金毛回家了鸿脓。
當(dāng)時小黑和單位一女同事一起在家待產(chǎn)抑钟。中午時女同事從醫(yī)院打來電話涯曲,剖出來一個大胖小子!
本來小黑在家呆的挺穩(wěn)當(dāng),老老實實地等著樸哥在肚子里給發(fā)信號蛔溃。女同事這么一鬧騰绰沥,把小黑給弄慌了:俺倆預(yù)產(chǎn)期差不多啊,咱們也去醫(yī)院吧贺待!
第二天一早到了醫(yī)院徽曲,小黑閑著沒事和大夫瞎聊:為啥預(yù)產(chǎn)期差不多人家生了我這還沒動靜?大夫說其實孩子啥都長好了麸塞,有的孩子勤快著急出來秃臣,有的懶在里面磨噌呢!
老媽說哪工,那還讓他在里面磨噌啥呀奥此,反正也決定剖了,現(xiàn)在就剖吧雁比。
大伙一商量稚虎,行,早晚得剖章贞,趕早不趕晚祥绞,早點生出來也就費點奶粉,剖吧鸭限!然后……就開始剖蜕径。
我和我媽守在手術(shù)室外面,一邊假裝來回踱步一邊使勁想殺雞取卵倒底是怎么個取法呢怎么個取法呢败京?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兜喻。
我媽這時候已經(jīng)顯出成為一名神醫(yī)的潛質(zhì):去打壺開水,倒一杯晾上赡麦。
媽朴皆,您要干啥用?
一會兒我孫子出來給我孫子喝泛粹。
孩子生出來先灌個水飽遂铡?媽,咱家再窮也比您生我那時強了熬фⅰ扒接?不行,怎么也得先給樸哥喝口奶粉接風(fēng)吧,咱得給您孫子留個好印象呀钾怔。
我媽不為所動碱呼。樸哥被護士抱出來小嘴就開始四處亂拱。我媽第一時間把一奶瓶溫開水遞過去宗侦,樸哥皺著眉頭喝了半瓶愚臀,便不再喝。
月子里樸哥肚子不好矾利,我一真懷疑是喝涼白開喝的姑裂,但不敢說。我媽就開始偷偷地給孩子灌各種小藥梦皮,見效時候居多炭分。
我媽最擅長開的是兩種藥:一是健胃消食片桃焕,拉肚子剑肯,健胃消食片!不愛吃飯,健胃消食片观堂!二是頭孢让网,各種感冒發(fā)燒咳嗽甚至口腔潰瘍,該神醫(yī)開出的一律是頭孢师痕!
樸哥5歲的時候溃睹,人還挺厚道,比較好說話胰坟,基本奶奶說啥是啥因篇。
有一天晚飯,樸哥吃完拍著圓鼓鼓的肚皮和他奶奶說:見效了笔横!我媽也和她孫子說:見效了竞滓!
小黑見倆人語氣神秘,心里便猜出了幾分吹缔,把她兒子叫到跟前商佑,問:什么見效了?
兒子小聲說:奶奶給吃的藥見效了厢塘!
說完拍拍肚子茶没!
小黑白了神醫(yī)婆婆一眼,把樸哥帶進房間耳語一翻晚碾,從此樸哥不再吃奶奶遞來的健胃消食片抓半。我媽暗自神傷好久!
但只要有個頭疼腦熱格嘁,給每個人開頭孢的熱情不減笛求。
有一天,老爸忽然給全家開會說:以后管你媽別叫媽了!
我趕緊摸摸老爸額頭涣易,確定不燒后試探著問:您的意思是叫大嬸画机?
老爸:叫什么大嬸,叫王大夫新症!
從此步氏,我們家王大夫總算名正言順了。雖然老人家斗大的字識不了一筐徒爹,但用起她那兩樣神藥來荚醒,可是得心應(yīng)手,游刃有余隆嗅。
王大夫每次用藥后界阁,小黑都膽戰(zhàn)心驚。終有一天胖喳,做通了兒子工作泡躯,凡是王大夫開的藥,一片也不許吃丽焊。
再給樸哥喂任何藥较剃,樸哥都擺擺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小聲說:我媽不讓吃技健。
后來我爸也拒絕王大夫写穴,開始自力更生,自己給自己試著開方雌贱。我家藥箱里開始增加了不少新藥……有文化也可怕啊送!
現(xiàn)在,王大夫只有我一個患者了欣孤。我這剛一咳嗽馋没,她馬上遞上甘草片〉冀郑口腔潰瘍披泪,馬上把頭孢膠囊破開,把藥面兒撒中指上搬瑰,把我嘴唇掰開款票,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按在潰瘍上,疼的我一頭白毛汗……
最近泽论,沈陽的天那叫一個冷艾少,零下二十多度不在話下。王大夫也不知在哪兒聽來一套理論翼悴,一流大夫治未致之病缚够、二流大夫治初發(fā)小病幔妨、三流大夫治不治之大病……一個農(nóng)村老太太把這么半文半白的繞口令說的這么順溜,不得不佩服我媽天生就是當(dāng)大夫的料兒谍椅。
這不误堡,早晨我剛要上班走,我媽早已手拿一件毛衫堵在門口雏吭,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來锁施,把這件雞心領(lǐng)的套在高領(lǐng)的外邊。
媽杖们,沒有這么穿的悉抵。
你穿了就有這么穿的了。
媽摘完,我這么穿著上班不是出洋相嗎姥饰?別人見我這樣還能安心工作嗎?
這時我爸把手里的牌停了孝治,看著我誠懇地說:你就穿上吧列粪,你不穿我這一天也不好過呀!說完指指耳朵荆秦,意思是一天不得清靜篱竭?
穿吧力图,再糾纏一會兒遲到了步绸。
好在一路上穿著厚厚的棉服,里面穿什么別人也看不見吃媒。到辦公室第一件事瓤介,把外面的毛衫脫掉。下班赘那,再套上……
晚上回家刑桑,老媽見我低領(lǐng)高領(lǐng)囫圇套著,一臉高興募舟。
第二天早晨祠斧,剛洗完臉,老媽手里拿著一條棉褲拱礁,樂呵呵地說:來琢锋,套在毛褲上!
媽呢灶,這么發(fā)展下去吴超,您這一流神醫(yī)的名頭指日可待呀!可我必須糾正您的是鸯乃,傳說中的正確處方是皮褲套在棉褲上鲸阻,不是棉褲套子毛褲上。
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噢鸟悴,今天才知道這話原來是這么來的陈辱。
走出老遠,回頭一看细诸,老媽還在陽臺上又是招手又是比劃:回來換上再走性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