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看到一個微信公眾號的征稿,是父母傷害你最深的事情隙疚。
我一時想不起父母做過對我傷害最深的事情是什么粟矿。從小到大母親都屬于一心只為家庭付出、但愛生氣的重男輕女型女人膀哲,但她還是愛我的往产;父親是極其重視教育、希望孩子依靠教育脫貧的望子女成龍鳳型男人某宪,他也很愛我仿村。
征文中舉例的“父母傷害最深的事情”是作者朋友半夜聽到父母說要把她送人,但最后由于種種沒有被送走的事情缩抡,這件事情給作者朋友幼小的心理留下了揮不去的陰影奠宜,成了她內(nèi)心永遠的痛。
而我也有如此經(jīng)歷瞻想。我家姐妹三個压真,還有一個弟弟,不用猜我排行老三蘑险,所以當年想著把我送給只有兩個兒子的姑姑家滴肿,但是姑姑無意中說姑父一家人都很喜歡男孩,不怎么喜歡女孩佃迄,說這話時她已經(jīng)把奶粉泼差、奶瓶等嬰兒用品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接我過去呵俏。說者無心堆缘,聽者有意,母親已經(jīng)聽到了這話里的意思普碎,她理解的就是我過去了也不會把我當寶貝寵吼肥,所以姑姑去接我時母親說什么也不把我送給姑姑了,姑姑想不明白為什么,母親后來松口說因為他們家不喜歡女孩怕我去了受委屈缀皱。
母親雖然重男輕女斗这,但還是愛我的。
這個事情沒有對我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啤斗,我甚至感謝父母沒有送我過去表箭,養(yǎng)我長大還讓我受了高等教育,才能坐在中關村的寫字樓里寫下這些文字钮莲。如果當年送給姑姑家免钻,我想我長大后肯定會有怨恨,為什么被送人的悲劇要發(fā)生在我身上臂痕,但都已無濟于事伯襟。我甚至不會有讀高中的機會,此時可能已經(jīng)是兩個七八歲的孩子的母親握童,在農(nóng)村做著粗活,體會不到都市的生活叛赚,更不會去寫這些文字澡绩。
我能想到的所謂父母傷害我最深的事情應該是讀初三中考時期發(fā)生的,那個時候我處于青春叛逆期俺附,對一切不滿的事情都充滿憤怒肥卡,不愛學習,父母講什么我反對什么事镣,一切都要對著干步鉴。
我中學時期一直是父親在家照顧80多歲的爺爺,照顧整個家庭的生活起居璃哟,也就是現(xiàn)在所謂的家庭婦男氛琢,而母親每天外出打工賺錢養(yǎng)家,基本不會關心我們的學習狀況随闪,只是在需要交書費阳似、學雜費時把她辛苦賺來的錢給我們,簡單卻又充滿期待的叮囑一句好好讀書铐伴,那個時候我不懂這一句期待背后她所付出的辛苦撮奏。
在距離中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越發(fā)不想學習当宴,不喜歡與讀書有關的一切畜吊,而父親卻很急躁,每天除了叮囑我好好學習以外再無其他關心話語户矢。他認為我在這個時間就應該好好學習玲献,然后考一所好的高中,從而省去差錄取分很多要掏的分差費(要好幾千,零幾年在農(nóng)村這是一筆很大的錢)青自。
我的叛逆導致我每天都渾渾噩噩的度過株依,他讓我騎自行車不讓我走路去上學,說浪費時間延窜,我就每天都叫著同學走路40分鐘去學校恋腕;他說放學后早點回家學習,我就每天都在學校玩到快天黑才往回走逆瑞,哪怕只是在操場轉(zhuǎn)圈荠藤;他不讓我打掃房間,他來幫我打掃获高,我就每天回家后都收拾屋子哈肖。終于有一天暴風雨的前夜來臨,緣由是晚上10點鐘我吃完他端給我切好的蘋果就去洗衣服了(貼身衣物)念秧,他聽見水聲就走出來了淤井,無聲的看著我的背影,大概持續(xù)了有三四分鐘摊趾,而我還依舊洗自己的衣服币狠,他什么也沒說就回屋了。
那天晚上我就預測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砾层,果然第二天早上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漩绵,開始罵我:
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你現(xiàn)在是中考階段肛炮,不讓你做什么你非要做什么止吐,你的衣服我來給你洗就好,大半夜的不學習了不趕緊睡覺還折騰個沒完侨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碍扔,就這樣你還想強,還要當法官(小時候說自己的夢想是當法官)粟害,做你的白日夢吧蕴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
那個時候父親說的那些話是很打擊我的自信心以及自尊心的(其實現(xiàn)在也是),我希望在我的叛逆期得到的是心靈上的關心和理解悲幅,而不是各種阻止與語言打擊套鹅。我已經(jīng)到了青春期,母親無暇顧及我的生活汰具,甚至第一次來例假都是學著姐姐的樣子自己處理的卓鹿。作為一個農(nóng)村父親,女兒青春期的秘密與羞澀他是不懂的留荔,我所希望的只是給我一定的時間吟孙、空間讓我處理自己的事情澜倦。然而在我最需要關心的時候迎來的是一個月的冷戰(zhàn)——我與父親從那天起有一個月沒有說話。每天他依舊做飯杰妓,叫我吃飯的是母親或者弟弟藻治,依舊給我送水果和水,推門的也是母親和弟弟巷挥。我也繃著臉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桩卵。
如今想來那段時間,是與父親相處最不順利的時期倍宾,也是心靈上受到?jīng)_擊最嚴重的階段雏节。如今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我們甚少提起這段往事高职,但我已理解他身為一個農(nóng)村父親的那種期盼子女成材的心情與不易钩乍,只是我默默的告誡自己以后不要再和漸老的他們爭執(zhí)有代溝的看法,并告誡自己如何做一個盡量理解孩子怔锌、引導孩子的父母寥粹。
忘了說,中考結(jié)果不理想埃元。復讀一年排作,依舊不理想,但他還是在語言攻擊中送我去上了高中亚情。
如今28歲,還未出嫁哈雏,現(xiàn)在開始攻擊我對未來生活的選擇楞件,擔心我孤老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