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看傳說中一生一世(1314)的跨年煙火耕挨,我和肖強也是夠拼了细卧。
從11月我倆各自奮戰(zhàn)論文,就等著12月的時候在倫敦呆1個月然后買買買筒占,聽說圣誕期間商店都打折贪庙,巨便宜。還有就是14年的新年煙花是最后一屆免費的翰苫,之后就要收費了止邮。更妙的是,還說是什么香味煙火奏窑。
我和肖強從國內(nèi)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导披,一起申請了腐國小村里不知名的一學(xué)校讀研,來了幾個月了良哲,連大倫敦都沒去過盛卡,好不容易聽說有這么個事兒,結(jié)果找房子又麻煩的很:酒店吧筑凫,貴的要死滑沧;青旅吧,又不能啪啪巍实;民俗B&B吧滓技,跑到airbnb看了看,又好又便宜的早就被定了棚潦,剩下的要么巨貴令漂,要么就離倫敦市區(qū)巨遠。
不過,快到11月末的時候叠必,肖強倒是從gumtree上看到一個租房消息荚孵,據(jù)說房主是12月要回國,1月初才返回倫敦纬朝,正好有個空檔期收叶。他的房子在倫敦的東1區(qū)靠近東2區(qū)邊界的地方,據(jù)說坐車不到20分鐘就可以到塔橋共苛,還是2室一廳的house判没,在泰晤士河北岸。從12月初到1月初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隅茎,才要300鎊澄峰!我們打過去電話問詢,人家居然是中國人辟犀!哇~俏竞,因為是同胞,在我們軟磨硬泡之下踪蹬,居然又打個對折胞此。房東叫張琦,爽快的很跃捣,在我們把錢轉(zhuǎn)去他賬戶的第二天漱牵,我們就收到了對方寄來的鑰匙。在沒有去之前疚漆,我覺得自己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這么幸運酣胀;但是去了之后,才明白天上真的不會掉餡餅娶聘,悔之晚矣闻镶。
我們是12月4號放假的,5號就動身到了倫敦丸升。拖著行李來到張琦說的那個地址時铆农,我們當(dāng)時想,這地方真不錯狡耻,何止150墩剖,大概150一天都可以!從外面看是個semi-detached的house夷狰,還帶個有草坪的小后院岭皂,一樓一進門就是客廳,再往里走是廚房沼头。從廚房的落地窗里向外看爷绘,就是自家的后院书劝。沿著樓梯上到二層,是2個臥室和衛(wèi)生間土至,張琦說靠馬路的那邊是他的房間购对。
話說,這個叫張琦的房東也很有意思陶因,他說他有點潔癖洞斯,但是我看他的房間簡直亂得沒法入眼。我和肖強收拾了半天都沒有搞定坑赡,邊收拾邊想,怪不得這么便宜么抗。氣不過的我還是忍不住打開張琦的靠馬路的那個房間看了下毅否,真的是纖塵不染。
“哎蝇刀,肖強螟加,你說這人品也太差勁了!出租房子也不知道幫人打掃干凈吞琐,要不然他租出自己那間也好袄μ健!”
我只是發(fā)牢騷抱怨站粟,結(jié)果正在搬運垃圾的肖強眼睛一亮:“優(yōu)優(yōu)寶貝兒黍图,你太聰明了!還收拾個啥啊奴烙,直接住他那間不就成了助被!”
我也停下手里的活,有些意動:“要是他提前回來怎么辦切诀?”
肖強滿不在乎:“他和我說他買的往返機票時間可在咱離開的時間之后揩环,你別瞎想了。就這么定了幅虑,就住那間干凈的丰滑!你說他這個人也有意思,廚房客廳衛(wèi)生間還有自己的房間干干凈凈倒庵,感情是把垃圾都堆隔壁了啊~這也叫潔癖鞍?”
“算了哄芜,別收拾了貌亭。這垃圾感覺沒完似的,都一下午了认臊。就去他的房間吧圃庭,回頭咱走的時候給他收拾好就行。”
于是我們放下手頭的活剧腻,把行李拖進了張琦的房間拘央。
他的房間進門就是一張巨大的宜家桌,桌子正對著一面窗书在。桌旁邊是個queen size的床灰伟,床的右手邊是個很大的帶鏡子的白色衣柜。房子很簡單儒旬,唯一比較有特點的是床頭掛著一幅油畫栏账,好像17世紀(jì)的英國街景。
第一晚一切ok栈源,只是我做噩夢醒了挡爵,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油畫里伸出兩個長得很像的外國女人頭正一左一右地在我正上方反向盯著我的臉看。雖然家里的暖氣還不錯甚垦,但是我卻從腳心到頭頂沒由來地竄上一股涼氣茶鹃,我想動,但是動不了艰亮;想叫喊闭翩,但是發(fā)不出聲。只能感覺到自己在出冷汗迄埃,從耳邊滑到枕頭上疗韵。她們倆在用英語交流著:
“Cherry你看這個女人怎么樣?”
“還不錯啊侄非,但是為什么你自己不要呢Amy伶棒?”
“我們就不能找個雙胞胎的一起走嗎?非要找對情侶不可彩库?我又不喜歡穿著男人的身體肤无。”
“哪有那么幸運骇钦,能遇到雙胞胎宛渐。你看這么多年來,來兩個人的時候都不多眯搭,情侶雖然不像雙胞胎那樣窥翩,但是也可以常常在一起啊~你看George都已經(jīng)成功了,你不試試怎么行鳞仙?”
于是我看到一個女人的頭從畫里慢慢地往我的身體移動寇蚊,她的頭直接插進我的胸口,但是卻沒有任何痛感棍好,我的渾身發(fā)麻仗岸,這驚悚已經(jīng)難以用語言形容允耿。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鉆進我的胸口,然后我的皮膚像海浪一樣扒怖,從腳開始向前推進较锡,能動了,但是我卻依然沒有我自己身體的掌控權(quán)盗痒。似乎有什么東西蚂蕴,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我不知道肖強是不是也是同樣的狀況俯邓。
我以為這就是夢了骡楼,但是當(dāng)我再次睜開眼,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條街上稽鞭,不遠處的火光君编,人群慌亂,都無暇顧及我這個連穿著打扮都格格不入的人川慌。我想,自己大概是夢到了16或者17世紀(jì)的英國吧祠乃,我看到有的門上畫著紅色的十字梦重,看到石頭路上有老鼠在逃竄。我在一個木頭板子定死的窗戶縫里亮瓷,看到了一雙眼睛琴拧。一直往前走,不知道為什么嘱支,在漫天的火光中蚓胸,我卻仿佛看到了累累尸骨。然后除师,我看到了站在路邊和一個猥瑣老頭爭吵的雙頭女沛膳。明明爭吵得很激烈,但是其中一個卻抬起頭汛聚,看著我锹安,露出了一個謎之微笑。我后退幾步倚舀,然后往反方向拼命地跑叹哭,我不明白為什么,怎么會夢中夢里也是這樣和這個雙頭女糾纏不清痕貌?
當(dāng)我徹底清醒的時候风罩,我從沒覺得原來早晨是如此可愛。
我坐起身舵稠,打開燈超升,打開手機開始搜索入宦。這時,肖強也醒了廓俭。我們倆同時說:“我做了個怪夢云石!”然后大家一起默契地指了下油畫。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很久研乒。
最后還是我打破了平靜:“強子汹忠,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搬走,最好立刻馬上現(xiàn)在就走雹熬,哪怕去住青旅宽菜。這個地方,我覺得有點邪門竿报∏ο纾”
肖強愣愣地沒反應(yīng),我只好又說:“你知道這副畫畫的是什么嗎烈菌?是倫敦1616年的大火阵幸。人們都說那年的大火清除了鼠疫,據(jù)說才死了5個人芽世。但是挚赊,我始終覺得那時候喪生的,絕對不止這個數(shù)济瓢≤睿”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房子肯定有問題旺矾。
肖強撓撓頭:“可是這個不住這里住別的地方都很花錢啊~反正不到一個月蔑鹦,就湊合住唄』妫”
我看了下我們的預(yù)算嚎朽,再想到現(xiàn)在倫敦哪怕住青旅都要35鎊一個人一天,兩人的話就得小700人民幣一天柬帕,這要呆接近一個月火鼻,怎么也快2萬了。2萬塊雕崩,買什么不好魁索,非要花在住宿上?再說這個地方交通又方便盼铁,又干凈粗蔚,又能做飯,能上網(wǎng)饶火,能洗衣服鹏控,還便宜致扯。要狠下心離開,確實不容易当辐。我嘆了口氣抖僵,那就算了。
第二天我們倆去看了倫敦塔和塔橋缘揪,晚上到家隨便做了點吃耍群。飯后,肖強在樓下玩著pad找筝,我在樓上洗澡蹈垢。洗完頭沒多久,我就聞到了一股肉焦味袖裕,然后我的眼前就失去了光明曹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聽到昨天那兩個外國雙頭女的對話:
“George走的時候說我們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急鳄,我們得盡快谤民。你昨天沒試穿那個男人嗎?”
“試了疾宏,但是我還是想要這個女人张足。不然咱一人一天換著來?”
······我尖叫了一聲灾锯,跌倒在浴缸里。
之后嗅榕,我失去了我自己身體的使用權(quán)顺饮。我被“鎖”在了畫中,每天看著日復(fù)一日的畫中人逃生凌那,只恨自己沒有勇氣做決定馬上搬走兼雄。畫里,除了雙頭女之外帽蝶,其實還有3個幽靈赦肋,一個就是那天和雙頭女吵架的猥瑣老頭,他覺得畫里挺好,從沒有想過跑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他說解滓,幽靈的身體雖然可以離開畫一段時間穿著別人的身體到處走癣防,但是不是自己的始終不行,一旦離開的時間過長幽靈沒有及時返回瞧省,就會被太陽傷害,慢慢地消失,身體原主的靈魂就會歸還程帕。另外還有一個胖胖的面包師和一個類似olive的小弟弟住练。在畫里,除了每天凌晨1點必備的大火演習(xí)(我稱之為“演習(xí)”)愁拭,其他時間其實過的相當(dāng)愜意讲逛。一樣米養(yǎng)百種人,有幽靈向往著人類的生活岭埠,就有幽靈厭惡人類的生活盏混。我想,面包師和小弟弟枫攀,大概也屬于后者吧括饶。
還有個事情是,肖強并沒有來到畫里来涨,那個雙頭女图焰,最后只要了我的身體,我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礇]有同樣對肖強蹦掐。只是沒由來地覺得難受技羔,說好了一起看煙花,但是卻莫名地各自天涯卧抗。都不知道藤滥,會不會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