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坷牛,盛放茉莉的花盆已到了『艹危《談美》這本書也在路上了京闰。
看了“尋虎”老師出的書單,我很慚愧——大部分都沒讀過痴怨。且從“必讀三件套”啟動吧忙干。朱光潛先生的《談美》,以前在網上看過片段浪藻,心有戚戚焉捐迫,于是成為閱讀之首選。
在書中爱葵,朱光潛先生從十五個方面入手施戴,將自己在美學乃至人生經驗方面的研究心得介紹給青年朋友,讓他們逐步培養(yǎng)起美感的經驗和態(tài)度萌丈,進而推廣到人生世相方面赞哗,使之成為脫離世俗、對社會有用的棟梁之材辆雾。
書是寫給青年朋友的肪笋,但我這個開始寫點東西的中老年朋友,卻覺得讀它正是時候度迂。
我記得上大學時藤乙,參加過一個讀書會的座談。當主持人問我喜歡讀什么內容的書時惭墓,我的回答是“實用的書”坛梁。早已忘記,當時心目中“實用的書”是什么樣的腊凶,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划咐,如果《談美》擺在當時的我面前,我恐怕看不進去钧萍。上班時褐缠,埋在公文堆里的我,肯定也看不進去划煮,因為我會覺得它不實用送丰。
但現在的我來看,覺得它很實用弛秋。美器躏,就是我的實用俐载。
先來看看第一章節(jié):“我們對于一棵古松的三種態(tài)度——實用的、科學的登失、美感的”遏佣。
木商、植物學家揽浙、畫家状婶,三人同時來看這棵古松∠谙铮可是三人所“知覺”到的卻是三種不同的東西膛虫。在木商看來,這只是一棵做某東西用的木料钓猬,盤算它是宜于架屋或是制器稍刀,思量怎樣去買它,砍它敞曹,運它账月。而在植物學家眼里,這只是一棵葉為針狀澳迫、果為球狀局齿、四季常青的顯花植物,因而把它歸到某類某科里去橄登。而畫家卻不這樣東想西想抓歼,只管審美,他所知覺到的是一棵蒼翠勁拔的古樹拢锹,他只聚精會神地觀賞它的蒼翠的顏色锭部,它的盤屈如龍蛇的線紋以及它的昂然高舉、不受屈撓的氣概面褐。
讀到這里,我的一棵樹也來了取胎。在常去的停車點展哭,旁邊就有一棵參天大樹,我常常被它吸引了去闻蛀,以至于車來了還渾然不覺匪傍。在曾經上班的地方,窗外也有一棵樹觉痛,后來它化成文章《窗外這棵樹》的主角役衡,用了“這”而不是“那”,它是我的薪棒。往前延伸手蝎,我曾在初中學校的走廊里榕莺,獨自面對人聲鼎沸的操場,上課鈴聲響了棵介,同學們如潮水般散去钉鸯,我卻還在發(fā)呆……
朱光潛先生告訴我:
有審美的眼睛才能見到美。這棵古松對于畫家是美的邮辽,因為他去看它時就抱了美感的態(tài)度唠雕。而木商和植物學家,他們的意識都不能停止在古松本身上面吨述,不過把古松當作一塊踏腳石岩睁,由它跳到和它有關系的種種事物上面去。
注意力的集中揣云,意象的孤立絕緣捕儒,便是美感的態(tài)度的最大特點。畫家看古松灵再,他把全副精神都注在松的本身上面肋层,古松對于他便成了一個獨立自足的世界。
實用的態(tài)度以善為最高目的翎迁,科學的態(tài)度以真為最高目的栋猖,美感的態(tài)度以美為最高目的。
所以汪榔,對著空無一人的操場發(fā)呆的我蒲拉,不必因為背后的笑聲而羞愧。我在審美痴腌,欣賞一棵樹雌团,或樹的精神,甚或虛無的景物士聪。我已進入到一個獨立自足的世界锦援。
我想,美感的態(tài)度剥悟,對于寫作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灵寺,對于人生也是如此。
我待在“尋虎”老師的文學讀書會里已有很長時間了区岗,雖然我不是個靈秀的學生略板,但如同在公園里的一棵樹,春風時時拂過慈缔,也多少沾上了一點花粉叮称。
當然,我寫文的提升是如此之慢。多年的公文起草瓤檐,實用的態(tài)度赂韵、科學的態(tài)度,已滲透到我的骨髓里距帅。中心立意右锨、情節(jié)設計,已形成慣性碌秸,總是不由自主绍移。
我記得老師在一篇文章里告訴我們要“游手好閑”,“在文學藝術上讥电,要求人要自由蹂窖,要有性靈,喝魚湯恩敌,就是擺脫一切規(guī)定瞬测,因為一切規(guī)定是圍繞魚肉來的【琅冢”自由月趟,筆下才能具有美感。
能夠知不足恢口,說明自己還是有了一丁點美的萌芽孝宗。這種美感,體現在對周圍事物的感知上耕肩。
當清晨來臨的時候因妇,我喜歡到生活區(qū)外的袖珍公園里。在這兒猿诸,我也成為了“畫家”婚被,用無限的愛憐去關注每一棵花,每一株草梳虽。相較于花團錦簇的櫻花址芯,我更喜歡地上的無名小花,還有長在墻壁縫隙的高高瘦瘦的那一株窜觉,并與花瓣發(fā)白幾近枯萎的迎春花互相對視……小小公園的花草和樹木室埋,被我逐一用眼撫摸過丸相。
在這里表蝙,我也遇到了“木商”——兩位中年女子擎值。當我蹲著與地上的花對話時鸭丛,她倆從我身旁急行軍式地走過说榆。當我站起身觀察斑駁的樹干時泽腮,她倆已轉了一圈画髓,又從我身旁快速擺著手臂刷刷地走過。她們邊走邊說話腻格,沒有看花草一眼画拾。公園于她們,只是鍛煉和說話的一個地方而已菜职。
她們是兩個人青抛,其實我也不孤單。楊絳先生筆下酬核,一家人外出“探險”撿到的小石子蜜另。平臺文友的詩圖中,枯草里的一朵花瓣嫡意,電腦桌前的一片落葉举瑰,成為座上賓的,還有好多好多蔬螟,都是“無用”卻有趣之物此迅。
這一刻,我們擁有同一棵古松旧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