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侃錄
【原典113】
蔡希淵問:“文公《大學(xué)》新本胀屿,先‘格致’而后‘誠意’工夫。似與首章次第相合亲铡。若如先生從舊本之說奖蔓,即‘誠意’反在‘格致’之前吆鹤。于此尚未釋然疑务≈剩”
先生曰:“《大學(xué)》工夫即是‘明明德’温鸽〉拥妫‘明明德’只是個(gè)‘誠意’雹姊≈ǔ‘誠意’的工夫只是‘格物’‘致知’歧杏。若以‘誠意’為主犬绒,去用‘格物’‘致知’的工夫凯力,即工夫始有下落。即為善去惡,無非是‘誠意’的事雕旨。如新本先去窮格事物之理凡涩,即茫茫蕩蕩活箕,都無著落處讹蘑。須用添個(gè)‘敬’字座慰,方才牽扯得向身心上來版仔,然終是沒根原蛮粮。若須用添個(gè)‘敬’字然想,緣何孔門倒將一個(gè)最緊要的字落了变泄,直待千余年后要人來補(bǔ)出妨蛹?正謂以‘誠意’為主蛙卤,即不須添‘敬’字神年。所以舉出個(gè)‘誠意’來說瘤袖。正是學(xué)問的大頭腦處。于此不察既琴,真所謂毫厘之差,千里之謬磺箕。大抵中庸工夫只是‘誠身’松靡。‘誠身’之極便是‘至誠’屠列;《大學(xué)》工夫只是‘誠意’笛洛。‘誠意’之極便是‘至善’:工夫總是一般蝌诡。今說這里補(bǔ)個(gè)‘敬’字,那里補(bǔ)個(gè)‘誠’字颁湖,未免畫蛇添足甥捺∶笄”
【譯文】
蔡希淵問:“朱熹先生修改過的《大學(xué)》屋休,強(qiáng)調(diào)先格致而后誠意的功夫次序,似乎與《大學(xué)》首章的次序也是相吻合的叠艳。如果按照先生的‘從舊本’之說,那么誠意反而在格物致知之前翅睛,對此我一直不太明白≡幔”
先生說:“《大學(xué)》中的功夫就是明明德,明明德就是誠意凡纳,誠意的功夫就是格物、致知延塑。如果以誠意為根本关带,去下格物致知的功夫,這功夫才有了落腳點(diǎn)好芭。就是說行善去惡無非是‘誠意’的功夫招狸。如果像新本中朱熹說的那樣乘凸,先去推究事物的道理,那么功夫就會茫茫蕩蕩無邊際葛作,沒有落腳點(diǎn),所以必須添加一個(gè)‘敬’字,才能把功夫引導(dǎo)到身心上來第岖,然而這終究缺乏根基。假如真的必須添加一個(gè)‘敬’字猎塞,為何孔子的門生倒把一個(gè)最關(guān)鍵的字給遺漏了比藻,而要等到千年以后要?jiǎng)e人來補(bǔ)出來呢?這正說明以誠意為根本,并不需要添加‘敬’字。之所以舉這個(gè)‘誠意’的例子來說明,正是因?yàn)檫@是做學(xué)問的關(guān)鍵點(diǎn)亡蓉。在這一點(diǎn)上弄不明白,就真的是差之毫厘喷舀,失之千里了砍濒。大抵上說來,《中庸》中講的功夫就是誠身硫麻,誠身的極處就是至誠爸邢;《大學(xué)》中講的功夫就是誠意,誠意的極處就是至善拿愧。它們所講的功夫都是相通的〖坠鳎現(xiàn)在如果在這里加上個(gè)‘敬’字,那里添個(gè)‘誠’字赶掖,未免就顯得畫蛇添足了感猛。”
【解讀】
朱子以“敬”來讓物上窮理和身心聯(lián)系起來奢赂,陽明認(rèn)為方向既然反了陪白,這里的平添一字是畫蛇添足,不是孔門教法膳灶。從朱子和陽明對《大學(xué)》的解釋可以看出咱士,二人在為學(xué)的趨向上之不同立由。朱子“格物致知”“居敬涵養(yǎng)”雙向并進(jìn)。而陽明先生極力表彰復(fù)良知之本體序厉,以誠意功夫統(tǒng)率格致誠正锐膜。
王陽明力辟朱子改正之《大學(xué)》新本,推崇《大學(xué)》古本弛房。依照古本道盏,他重新詮釋格物,將誠意視為主要工夫文捶,誠意即包含著“敬”荷逞。在誠意指導(dǎo)下去格物致知,工夫才有著落粹排,方可體認(rèn)天理种远,亦即明明德。格物之功便也只在身心上做顽耳。
參考資料:《傳習(xí)錄集評·梁啟超點(diǎn)凶狗螅》(九州出版社)、《傳習(xí)錄》(中國畫報(bào)出版社)《傳習(xí)錄(明隆慶六年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