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串親戚简软。這些年述暂,回老家串親戚都是忐忑的建炫。因為總是不知道如何面對大舅畦韭,面對那份過往肛跌,我的行為和言辭總也找不準方式呈現(xiàn)出來,就這樣一年又一年衍慎。也總是想說些心里話,做些事表達孝心稳捆,可是不懂得怎么去修復(fù)那份裂痕赠法,有些話欲言又止乔夯,有些行為總是在猶豫中放棄。
今年跟常年一樣末荐,回去后,就叫了一聲大舅鞠评,大舅跟往年一樣,就嗯了一聲剃幌。寫到這里,我實在又忍不住流淚负乡,合上筆記本,淚擦都擦不及抖棘,往事的細節(jié)雖然都很模糊了,但是在回憶的時候切省,那種感覺難以忘卻,越是幸福朝捆,淚流的越厲害。不是因為自己弄丟了那份幸福而哭,而是我卻找不到方法能讓大舅體會到他心中的那份幸福驯用。這樣鮮明的對比,使得內(nèi)心的酸楚和自責(zé)蝴乔,變成眼淚的催化劑,越想越難過薇正,越難過淚越是止不住。
中午吃飯铝穷,我坐在我大舅旁邊,還是寥寥幾句曙聂。大舅因為喝酒急,菜還沒有上齊宁脊,就有點喝高了,出了酒店榆苞,坐在車的后排座上醒酒。在大舅出去時候坐漏,趕緊上去攙扶一下,我大舅大聲說:我是喝多了赊琳?啊躏筏?還用扶?然后就只能陪著趁尼,走過去車那里,看著大舅坐到車上酥泞,就返回酒店房間了砚殿。
小時候婶博,說起來大舅,那是驕傲的凡人,那是自豪的,可以跟任何人顯擺的那種驕傲和自豪挠轴。大舅是村里的村支部書記,說話是威武的岸晦,強勢的,毫不留情面的启上,不管是對誰,在大舅眼里冈在,只有對錯,大舅跟包公一樣是一位耿直的人包券。正是因為這種剛正不阿,得到了市里領(lǐng)導(dǎo)的賞識溅固,肯定也少不了得到異己的排斥。
當(dāng)孩子的時候侍郭,大舅暴戾的批評和厲聲厲色教育询吴,默默的聽著亮元,不曾敢反駁,也覺得大舅是為我好苹粟。在我記事的時候,家里是很窮的嵌削,所有的好吃的好喝的,都是在大舅家里第一次吃到的喝到的苛秕,走的時候,大舅總是拿個小袋子艇劫,給我裝上一些。為了改變家里拮據(jù)的情形,爸常年在外開大車,一年中在家也沒有幾天斩郎。媽在麻袋廠上班,三班倒,要是趕到白班了,我中午放學(xué)不是去姥姥家蹭飯布朦,就是去大舅家蹭飯昼窗,記憶里去姥姥家多一些,因為媽交待要去姥姥家右遭,當(dāng)時我不曾懂缤削,媽明知道我喜歡去大舅家,還非得叫我去姥姥家的原因亭敢,現(xiàn)在肯定是懂了,大舅的寵愛沒少讓大妗不高興让腹。大舅沒有兒子扣溺,有兩個女兒骇窍,所以大舅對我像兒子一樣寵著锥余。
高考失利,按照平時的成績所有人都認為上二本沒有問題驱犹,如果發(fā)揮好還有機會上個一本⌒劬裕可是成績出來只過了三本線,但是三本大學(xué)都貴的要死医舆,當(dāng)時家里條件雖然有所好轉(zhuǎn)象缀,但是每年一萬多的學(xué)費,還是很大壓力的央星,當(dāng)時我大舅就說,你瞎操心啥等曼,你只管上里烦,學(xué)費我給嫩媽拿一半。后來我上大學(xué)胁黑,爸說要從外地回來送我去學(xué)校,我大舅訓(xùn)斥我爸:嫩是老有丧蘸,來回跑啥跑,我去送力喷。就這樣,大舅和媽把我送到了南昌的學(xué)校弟孟。也趕上那些年大車工資越來越高,家里條件開始慢慢好轉(zhuǎn)起來拂募,雖然上大學(xué)沒有用我大舅的錢,但是那句暖心的話我會記一輩子陈症。
上大學(xué)那會,每次回來录肯,下車的第一站都是大舅家,然后才回自己家论咏,回家吃過飯,還是會去大舅家里坐坐潘靖,白天的時候,還會陪大舅下象棋卦溢。也不知道是感覺自己長大了秀又,還是大舅認為我長大了贬芥,再沒有以前小時候那種很親昵的感覺了吐辙,但是我每次去大舅家里蘸劈,還是能感受到大舅心里是開心的,只是話少了很多威沫。特別是大舅家里來人了,跟別人說棒掠,這是我外甥在南昌給我?guī)У牟枞~,嘗嘗來烟很,嘗嘗。其實那茶葉跟我大舅家別人送的茶葉檔次差太多了雾袱。
工作之后,我還算爭氣芹橡,在上海拿著不錯的工資,那些年經(jīng)常聽媽給我說僻族,你大舅逢人都說外甥爭氣,在上海不少掙錢述么。我回家的時候,我大舅也從來沒問過我掙多少度秘,不管我?guī)裁炊Y物回家給大舅,大舅都是笑的合不攏嘴剑梳。那時候,我能成為大舅嘴里的小小驕傲垢乙,我是很開心的。
當(dāng)時內(nèi)心也沒有完全搞明白到底是為什么追逮,從上捍舛妫回來了骂倘,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眼滤,實在話历涝,我是后悔的。如果有機會選一次荧库,再苦再累再難再多的阻礙,我也不會從上旱绲回來料睛。所有事也是從回來之后發(fā)生了巨變丐箩,我跟大舅的隔閡也是那個時候產(chǎn)生的恤煞。
回來后,在家做的事居扒,讓大舅非常的難過,大舅認為我是不務(wù)正業(yè)喜喂。在當(dāng)時,我還是很堅定我能夠成功的玉吁,最后確實沒有走下去,又在家鄉(xiāng)找了公司上班了进副。
年年大舅家里的對聯(lián)都是我去貼的,回來后的第一個新年影斑,大年二十八的時候,我去大舅家里矫户,要幫大舅貼對子。在大舅小超市里皆辽,旁人問起來罐旗,在上海工作那么好為啥回來這個事,我大舅原本就不開心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九秀,大聲說道:這不是翅膀硬了,啥話都不聽了鼓蜒,有出息里很。我趕緊解釋都弹,我都不記得我解釋的啥了,反正就是蒼白無力畅厢,最后大舅的嚴厲指責(zé)加上超市人的起哄氮昧,我扭頭回家了框杜,自此我跟我大舅的隔閡越來越深袖肥。那一年去串親戚是無比痛苦的,給大舅說話椎组,也不再理我了,給大舅敬酒也不喝了寸癌,串親戚本該是媽最開心的事情,因為我跟大舅的事情蒸苇,媽總是偷偷的流淚,沒有過好一個年啊填渠。這種局面持續(xù)了有二三年,大舅才愿意跟我說話氛什,只是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感覺了。
想起中午大舅飯桌上說的那句話枪眉,我現(xiàn)在就是吃吃喝喝,打打牌贸铜,啥心也不操聂受,也可得。按道理來說蛋济,老了,是應(yīng)該用這樣的心態(tài)享受晚年生活碗旅,可是我聽出來更多的是無奈镜悉,一輩子的干部祟辟,一輩子領(lǐng)導(dǎo)侣肄,就這句話出現(xiàn)在我大舅嘴里,不適宜稼锅。
在孝的路上,我走錯了缰贝,我是真的錯了畔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