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秋,墨爾本的天氣一如既往地反復(fù)無常狮辽,一天能有四季收毫。我剛來時看見墨爾本的人外面穿大衣里面是短袖闸昨,心想這人真神經(jīng)。待久了才發(fā)現(xiàn)不這么穿才神經(jīng)况鸣。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陽光明媚牢贸,天氣晴朗。坐了半個小時火車镐捧,快到公司的時候潜索,忽然狂風大作,氣溫一下驟降十度懂酱。從火車站到公司大約步行十二分鐘的距離竹习。我剛把雨傘拿出來撐開,那把傘忽的一下就被風吹走了列牺,“扶搖直上三千里整陌,不見云霄見九天∠沽欤”
我硬著頭皮走了沒五分鐘蔓榄,衣服就被小雨打濕了。我想學車的事情不能再拖了默刚,在這個鬼地方,開車就是基本生活技能逃魄。否則我就要天天應(yīng)對這個鬼天氣荤西。在墨爾本千萬不能減肥,這妖風時刻可以把一個體重50公斤以下的活人吹走。
這時候邪锌,一輛豐田陸地巡洋艦動靜挺大地停在路邊勉躺。司機搖下窗戶沖我大喊,“Jenny觅丰,上車饵溅!”
那人是我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Andrew。他那車經(jīng)常拖游艇去海邊釣魚妇萄,到處都改裝過蜕企。四個車轱轆又高又寬,可以越野爬山的那種冠句。我那天穿著一步裙高跟鞋轻掩,費了半天勁才爬上副駕駛。
Andrew說:“你今天早點走懦底,去公路局把學車許可證辦了吧唇牧,這事兒不能再拖了。這條路上班的時候可以走聚唐,下班的時候就太荒僻了丐重。你最好去附近的一個大火車站。讓你們部門的人輪流送你一下好了杆查“绲耄”
我說:“謝謝老板。下班的時候我可以打車去附近的大站根灯,天天麻煩別人径缅,太不好意思了±臃危”
Andrew說:“你剛來纳猪,大家一起共事的時間還長著呢,不要老是拒絕別人的幫助桃笙∈系蹋”
我學車的過程過于漫長,達一年之久搏明,后來我又在那條路上遇到Andrew多次鼠锈。我的著裝風格迅速本土化,一步裙高跟鞋都被扔在衣柜里星著。取而代之的是舒服自在的襯衫長褲外加平底靴购笆。
每次看見Andrew那輛陸地巡洋艦呼嘯著停在路邊,我就毫不客氣坐進去虚循,順便聊幾句當天的工作同欠。
02
學車許可證辦起來很順當样傍。辦好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個證件居然是官方認定的有效身份證件铺遂。我再也不用隨身帶著護照了衫哥。澳洲人是沒有身份證這個概念的,駕照或者學車許可證就是他們通用的身份證件襟锐,去哪兒都可以用撤逢。
我翻了翻當?shù)氐膱蠹垼伊艘粋€女教練粮坞。上了兩次課之后蚊荣,我發(fā)現(xiàn)她給我的壓力比大學教授給我的壓力還要大。
她是香港人捞蚂,中文和英文的口音都很濃重妇押。她說自己說粵語最流利,但我又不講粵語姓迅。所以我們倆的溝通從一開始就困難重重敲霍。
語言也就罷了,最要命的還是她的態(tài)度丁存。我感覺她從見我第一面就不喜歡我肩杈。里面似乎有三重不喜歡:第一是老移民對新移民的不喜歡,第二是香港人對大陸人都不喜歡解寝,第三是年紀稍長的女人對年紀較輕的女人都不喜歡扩然。
她和我在一起上課的時間,通常上課模式是這樣的:“為什么不扭頭查看聋伦?為什么不加速夫偶?為什么不減速?為什么不超車觉增?為什么不……”
直到現(xiàn)在回憶此事兵拢,她那尖銳的港式英文咆哮還在我頭腦上方縈繞。
盡管我交了三個課時的費用逾礁。上了兩節(jié)課之后说铃,我電話告訴她,你不用再來了嘹履。她立刻很警覺的說腻扇,“那第3節(jié)課的費用不退哦!”
我說:“你留著喝咖啡吧砾嫉∮卓粒” 我們倆都如釋重負。
公司里的同事把他們用過的教練介紹給我焕刮,我一聽說又是香港人蚓峦,立刻覺得頭大舌剂。他們勸我說,你先試試上一節(jié)課暑椰,不要預(yù)交費用。這兒的規(guī)矩應(yīng)該是上一次課荐绝,交一次錢一汽,你的第一個教練欺負你剛來不懂。
那就試試唄低滩。第一次上課召夹,新教練按規(guī)矩上門來接我。我看見一輛藍色的馬自達輕快地溜了過來恕沫。一個干脆利落的三點掉頭监憎,停在我旁邊。
司機是個高高大大笑容燦爛的香港小伙子婶溯,勉強塞在這倆小車里鲸阔,我很擔心他的大長腿會從車前方探出來。他的女朋友斯斯文文的迄委,拿著一本書靜靜地坐在后座褐筛。
教練給我簡單講解了一下,車子啟動前的技術(shù)要領(lǐng)和注意事項叙身。所有這些我都是第一次聽到渔扎。然后他很輕松的往副駕后背一靠說,“接下來你來開信轿。別緊張晃痴,我這個是教練專門用車,我腳下也有剎車财忽。我的右手還可以隨時幫你調(diào)整方向倘核。你就放心大膽的開,什么事兒我兜著定罢◇猿妫”
我當時就下定了決心,我的教練不用再換人了祖凫,就是他琼蚯。
香港小伙子隨身帶著幾個玩具車模型。技術(shù)要點說不清楚的時候惠况,他會指揮我把車安全地驮馐靠到路邊,用玩具車模型演示一遍稠屠。當我手握方向盤峦睡,無比緊張地行駛在車流的時候翎苫,他講什么我根本就聽不見。所以這土辦法極適用榨了。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一個星期一次學車的節(jié)奏煎谍,每次一個小時左右60塊澳元。和鋼琴課一個價錢龙屉。學車的司機有醒目的黃色L牌貼在前后車窗呐粘,別的司機看見這種L牌盡量照顧或曰躲避。曾經(jīng)有幾次我不知道能否變道转捕,正哆嗦呢作岖,后車司機不但讓路還不斷打手勢示意我可以過了。
現(xiàn)在再看到L牌的司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上主路五芝,我也會下意識地關(guān)照他們痘儡。大家都是從新手練出來的,希望這些新手能記住這份善意枢步,將來好去關(guān)照別人沉删。
03
澳洲公路局要求學車者必須攢夠120個小時的路駕時間,才能參加路考价捧。這120個小時需要有正式駕照持有者陪同監(jiān)督丑念。一般這個任務(wù)是父母的,在孩子十七歲左右完成结蟋。我一個人在澳洲脯倚,沒這個便利條件,只能老老實實付教練工資陪練嵌屎。
上了兩個月的課之后推正,教練建議我找朋友陪練,這樣可以節(jié)省費用并且加快進度宝惰。這小伙子真沒得說植榕,一直為學員著想,怪不得他口碑這么好尼夺,很多人寧可排隊等他學車尊残。
有個大學同學有中國正式駕照,可以視為澳洲駕照使用淤堵。她主動提出寝衫,“我陪你練車,你幫我準備成本管理考試拐邪,怎樣慰毅?”
于是,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扎阶,兩個女生開著個小小的Echo出了門汹胃。那車是我新買的婶芭,就等路考通過就可以派上用場了。(我沒想到它在車庫又蹲了10個月着饥。)
我問我那同學犀农,“你在中國開很久了嗎?技術(shù)咋樣宰掉?”
“十年了井赌。女生里我算開得好的,一年才一次車禍贵扰。上次比較嚴重,在四川差點兒開江里去流部。再走十幾米戚绕,命就沒了≈剑“
聽得我那叫一個膽顫心驚舞丛,差點兒開馬路牙子上去。還好大半夜的沒車果漾,我們就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球切。我同學一直臉色煞白,緊抓車上方的把手绒障。
我說:“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吨凑?也有半個小時了吧。加上回程今天就夠一個小時了户辱⊥叶郏“’
這時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回家的路怎么走庐镐?那時候可是沒有GPS的恩商,出行全靠一本厚厚的大地圖冊叫做MELWAY的。 天太黑了必逆,除非停車靠邊怠堪,沒法查地圖。
我倆幾乎同時問對方名眉,“你不認路的嗎粟矿?”
我理直氣壯地說,“一般都是教練告訴我怎么走璧针。我只管左轉(zhuǎn)嚷炉,右轉(zhuǎn),直行就好了探橱∩暌伲” 我同學也大奇绘证,“你住這里半年了,回家的路會不知道哗讥?” 問題是小路轉(zhuǎn)大路開了半小時之后嚷那,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杆煞,談何回家魏宽?
她強作鎮(zhèn)定,“盡量走大路决乎,一直往前開队询,找個大路口我們就可以分辨方位了。車門鎖上构诚“稣叮” 墨爾本的夜晚實在太安靜了,連個鬼影都沒有范嘱。
幾乎絕望地開了半個小時之后送膳,我們發(fā)現(xiàn)居然來到了市中心,就是墨爾本人叫城里的地方丑蛤。我徹底崩潰了叠聋。城里有很復(fù)雜的電車道,單行路受裹,步行街碌补,還有個臭名昭著的行車規(guī)則叫做hook turn, 很多當?shù)氐呐緳C一輩子都不敢往那里開名斟。
我說脑慧,“要不你來開?我的頭疼得要炸了砰盐∶铺唬”
她也面露惶恐之色,“城里道路狀況太復(fù)雜了岩梳,我還不知道有hook turn這么回事呢囊骤!好歹你學了交規(guī)吧〖街担”
我們正在互相抱怨得來勁兒呢也物,驀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開進了步行街!更要命的是列疗,一輛警車就停那兒滑蚯。兩個警察正靠在車前悠閑地喝咖啡呢。他們似乎也不能相信,有人膽敢在他們眼皮底下往槍口上撞告材。
我們倆只能束手待斃坤次。年輕警察過來,“你們知道這是步行街嗎斥赋?車輛不準進入缰猴。”
我們自然一起猛搖頭疤剑』蓿“ 你們有什么可解釋的嗎?“ 我們再次一起搖頭——總不能解釋我們太笨隘膘。
“這次我給你們一個口頭警告疑故,你們可以走了⊥渚眨“
我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焰扳,連駕照都沒查就放了? 我同學如夢初醒误续,馬上抓住警察問:“我們要去這個地址, 請問怎么走扫茅?” 于是那個警察就給我們耐心講解路線蹋嵌。
給警察一講,加上冷風一吹葫隙,我的頭腦恢復(fù)清醒了栽烂。有如神助一般,我們按照警察手寫線路圖開回去了恋脚。
第二天講給同事聽腺办,大家都覺得我這是天方夜譚。每人都勾起了跟警察打交道的一肚子痛苦回憶糟描,有人跟警察爭辯罰單問題還上過民事法庭怀喉。大家分析我的錯足以吊銷學車執(zhí)照。
我估計那兩個警察難得片刻閑暇船响,寧可把我們快點打發(fā)走躬拢,人家好接著喝咖啡聊天〖洌或者聊闯,他們也覺出我們的張皇失措,寧可不再嚇我們米诉。不管怎樣菱蔬,我把這次經(jīng)歷當作這個友善的城市送給我的一份善意。
04
學車的歷程似乎永無止境。我問了教練無數(shù)次拴泌,他依然堅持我的水平不能通過路試魏身。從秋到春,真的是等得花兒也開了弛针。每次在餐廳遇見IT的印度小哥叠骑,他都點著頭說,“嘖嘖嘖削茁,你還在學車呢宙枷,快一年了吧?” 我說茧跋,“嘖嘖嘖慰丛,你能不能搖頭不算點頭算?你這一邊點頭一邊表示否定太讓人費解呢瘾杭!”
“我們印度就是這樣的诅病,搖頭是同意!”
下班的時候財務(wù)部的同事自動排班粥烁,“今天我得早走贤笆,那個誰,你送Jenny去火車站讨阻〗嬗溃” 果然就有個“那個誰” 自動跳出來護送我去火車站。
我已經(jīng)不再拒絕钝吮。小火車站真的有混混出現(xiàn)埋涧。以前有那么一次,我怕麻煩同事奇瘦,偷偷步行溜去了附近的小火車站回家棘催。天色已晚,正在等車耳标,兩個身材魁梧大約20出頭的年輕人過來搭訕醇坝,“火車晚點了,你等不到的次坡,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纲仍?“ 說完兩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就算墨爾本人民再善良贸毕,我也不會上陌生人的車郑叠,何況是這樣兩個眼神閃爍的彪型大漢!聞著味兒都覺得他們不對勁明棍。我要跟他們走了乡革,明天就上新聞頭條,再驚悚的內(nèi)容都不是臆想。
我把手伸進兜里沸版,摸索快速報警模式嘁傀,同時假裝鎮(zhèn)定地告訴他們,“我男朋友快到了视粮,謝謝你們细办。” 他們并不走蕾殴。我走開十幾步笑撞,打通了一個香港同事小馬手機。謝天謝地钓觉,他那時還在加班茴肥。
五分鐘不到,小馬的車就光速出現(xiàn)在火車站前的停車場荡灾。聽他關(guān)門的動靜我就知道他怒火多高瓤狐。我問他,“你超速了批幌?”
小馬不理我的無聊問題础锐。“你為什么不讓我送荧缘?你再這么作郁稍,我們可沒法幫你!今天多危險你知道嗎胜宇?那倆混球,我單挑都打不過恢着!”
那天氣急敗壞的小馬和他溫婉可人的太太到現(xiàn)在還是我的好朋友桐愉。這么善良的朋友怎能錯過。
不記得又練了多久掰派,我已經(jīng)慢慢練到可以像老司機一樣一邊聽音樂一邊開車了从诲。終于有一天,教練說我可以試試路考了靡羡。他說路考很難系洛,做好至少考三次的準備,第一次權(quán)當練手略步。
當時我們正在高速練車描扯。聽完我激動得不敢相信, 連問三遍:“真的嗎趟薄?” 教練大喊:“不要減速绽诚!100的時速就開100,你現(xiàn)在60,油門踩到底恩够!Oh My God卒落,我來踩!”
路考那天是個煦暖的夏日蜂桶。一早就風和日麗儡毕,窗外鳥語花香。一切都是好兆頭啊扑媚。
來到公路局腰湾,我的教練陪著考官出來了。那人六十多歲钦购,花白頭發(fā)檐盟,表情嚴峻,像是希臘人押桃。教練把頭伸過來葵萎,“別緊張,我特意給你找了這個老頭考官唱凯。一會兒沖他笑笑羡忘。”
“墨爾本還興玩這套磕昼?” 我大吃一驚卷雕。
“公路局有個怪胎大媽,你愿意找她票从?我一般只給她領(lǐng)小伙兒漫雕。聽我的沒錯!”
其實人家考官大爺特正直峰鄙〗洌看都不帶看我一眼,“什么時候你準備好了吟榴,我們就開始魁蒜。” 我從后視鏡里看見教練坐在后排吩翻,緊張地不得了兜看,大腿一直抖個不停。莫名地覺得特別好笑狭瞎。我對考官請求說:“能否讓我的教練下車?“
考官很意外:“為什么细移?大家都喜歡教練坐后面,我們允許他給你現(xiàn)場指導(dǎo)熊锭,但不能太多葫哗〉奚玻“
我笑著說:“你看他緊張成這樣,好像左右都不分了劣针,怎么指導(dǎo)我校镐?“
考官也笑了:“那好。說實話他的腿一直在我椅子后背哆嗦捺典,我正忍著呢鸟廓。“
滿臉絕望的教練就這樣被轟下去了襟己。我打火起步引谜,怎么這么別扭?看看窗外擎浴,教練的口型拼命重復(fù)“手剎员咽,手剎,OMG!”
原來忘了放手剎贮预。偷偷看看考官贝室,他正若無其事地看著外面。我頓時放下心來仿吞,這老爺爺成心不難為我嘛滑频,那還怕什么?放開手開就是了唤冈。我敢說那是我練車一年來開得最好的一次峡迷,連平行泊車都做得行云流水,完美無缺你虹。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且唯一一次成功的平行泊車绘搞。
二十分鐘左右,我們回到公路局傅物。教練迎過來夯辖,“不錯,不錯挟伙,我也為你會拿個 IF (即時失敗),三分鐘就回來了呢模孩。這次好歹也開了一會兒尖阔,就當是積攢路考經(jīng)驗。下次你可能就過了呢榨咐〗槿矗’
我故意不說話。教練跟我進去拿報告块茁〕菘溃“天哪桂肌,這是真的嗎?95%永淌?你高分通過崎场!一次通過?泊車滿分遂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谭跨?“
我倆擊掌相慶。我說:“我是考試型選手李滴。今天我要及時放了手剎螃宙,那就是滿分!不過你得送我回家所坯,我現(xiàn)在歇后怕谆扎,手腳都開始哆嗦了!”
黃色的L學車標識終于換成了實習司機的紅P牌芹助,成就感真是大大的堂湖。我終于不用在空曠陰冷的火車站等車了,終于不用抱著一大袋食品從超市步行回家了周瞎,終于不用一直穿長褲平底靴了苗缩。
公司的同事不敢再笑我了,我用一句話堵住男司機的嘴:“你幾次過路考声诸?” 對方多半偃旗息鼓酱讶,掉頭就逃。
后記
女司機還是女司機彼乌。拿到駕照并不能改變我們拙略的車技泻肯,尤其是泊車的時候。
剛拿完駕照慰照,我就勇敢地開去了地處繁華地段的中國領(lǐng)事館辦簽證灶挟。那天去得早,領(lǐng)事館門口居然有車位毒租。我當當心心地把我的小車緊貼路邊稚铣,停在一輛造型略微有點怪異的車后面。
等事情辦好出來墅垮,我暗叫一聲惕医,“不好∷闵”
我的車后面又停了一輛車抬伺,造型也挺獨特的,那輛車還離得很近灾梦。我開始前前后后躲閃騰挪峡钓。正忙著呢妓笙,聽見路邊一個小伙子大叫:“停下!”
我聽他的聲音都撕裂了能岩,還以為自己壓死了貓寞宫!我按下車窗,他無比緊張地湊過來捧灰, “你得往后來點兒淆九,前面那車是馬薩拉蒂!’
原來如此毛俏。剛往后挪了一點點炭庙,又聽見他大喊,“停煌寇!后面那個是法拉利焕蹄!”
這等豪車扎堆兒排在這里,我那時頓時明白了我的祖國已經(jīng)何等國富民強阀溶,頗感“與有榮焉”腻脏。
我給他嚷嚷得心頭火起,“拜托別喊了银锻,要不你來永品!”
他居然立刻把手里的文件夾放地上,要我出去指揮击纬,自己坐在駕駛座替我挪車鼎姐。我聲嘶力竭地喊了好幾分鐘之后,那小哥終于幫我把車給挪出來了更振。
小伙子松了松領(lǐng)帶炕桨,長出一口氣,很滿意地摸了摸馬薩拉蒂肯腕,“多么美的車漆献宫,總算沒被人劃了∈等觯” 我衷心希望這個熱心的路人小哥早日擁有自己的馬薩拉蒂姊途。
一晃兒在墨爾本開車超過15年了。開車已經(jīng)成為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知态,每天打著火捷兰,那輛車似乎自己能把自己開到公司去。開車的時間變成了新的白日夢時間肴甸,意識流在腦子里涌動寂殉∏舭停科技每天飛速進步原在,也許很快友扰,男女司機們都不用擔心開車泊車問題。趕緊進入自動駕駛時代好了庶柿,只要車輛別像不聽話的筆記本電腦似的村怪,在高速公路自動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