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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說起呢?就從高中時男生宿舍的一場臥談開始吧踱卵。
那天晚上廊驼,不知怎么就嘮起了床,嘮起了貧困山村睡覺的床惋砂。
我不知道老家所在的縣如今還是不是國家級貧困縣妒挎,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肯定是。貧困縣的貧困山村西饵,自然有很多貧困的表現(xiàn)饥漫,其中一個繞不過去的內(nèi)容,就是人們天天都要面對的床罗标。
黑燈瞎火里庸队,有人問來自溫泉的田同學:“聽說你們溫泉、大進闯割、巖水一帶睡覺不用床彻消,也不用被子,晚上往包谷殼里一鉆就完事了宙拉?”
溫泉宾尚、大進、巖水地處偏遠谢澈,是全縣最為貧困的幾個地區(qū)煌贴。這位提問的家伙問得很藝術,沒有直接點明關于這些地區(qū)貧困人家無床無被子的傳言锥忿。
田同學也沒爭辯牛郑,只悶聲悶氣地回應了兩個字:“扯淡!”
后來我們結伴去田同學家做客敬鬓,證明那些傳言確實是扯淡淹朋,并且扯得過于夸張,以至于脫離實際钉答,寡淡無味础芍。
其實,我們這是咸吃蘿卜淡操心数尿。特別是像我這樣來自貧困人家的孩子仑性,多少有點五步笑十步之嫌。
當然右蹦,我家當時也沒窮到無床無被子的地步诊杆,只是睡覺的環(huán)境不那么安逸罷了鲫懒。
打記事起,一直到二哥初中畢業(yè)后外出打工刽辙,我們兄弟倆始終同床共眠窥岩。
當時家里孩子多,房子少宰缤,根本不可能每人一間臥室颂翼,而是幾口人擠在一間房子里,要么床挨床慨灭,要么樓下樓上全是床朦乏。
那時家里是土墻房子,沒有二樓氧骤。所謂樓上呻疹,不過是檁子上鋪一些長短不一的木板,再把床安在上面筹陵,上上下下靠梯子刽锤,起夜或下樓時要格外小心,否則就會從木板之間的超大縫隙間跌落下來朦佩。
床是木床并思,也沒有床墊這一說,而是直接鋪上厚厚的枯草语稠,上面還鋪一層破棉絮宋彼,再往上是打滿補丁的床單,最后才是不那么厚實的被子仙畦。
枯草其實是干枯的稻草输涕,一般一年一換。新?lián)Q的枯草有一股清香慨畸,睡覺也舒服莱坎。用的時間長了,加上孩子們不時尿床先口,濕了干型奥,干了濕瞳收,就會發(fā)出一股霉味與尿臭混合的奇怪味道碉京。
和大多數(shù)孩子一樣,當年我也尿床螟深,經(jīng)常水漫金山谐宙,不僅把自己搞得臭烘烘的,還殃及到天天給我暖腳的二哥界弧。我猜想凡蜻,二哥當時肯定煩死我這個小弟娃了搭综,可他從沒說過什么,始終一副很淡定很寬容的神態(tài)划栓。
至于我兑巾,當然沒什么好挑剔的,有地方睡覺就很不錯了忠荞。
印象中蒋歌,我和二哥都沒有枕頭,或干脆不用委煤,或用脫下的衣裳枕在頭下堂油,一樣睡得鼾聲四起,酣暢淋漓碧绞。
后來府框,二哥二嫂結婚,家里的房子更緊張了讥邻,我連睡覺的地兒也沒有了迫靖,只能借居他處,與鄰家女孩的弟弟同床共枕兴使。
好在那時我已在外地上高中袜香,在家呆的時間并不長,只有放假時才到鄰居家借宿鲫惶。
再后來蜈首,當鄰家女孩升格為我的妻子,其弟弟成為我的內(nèi)弟欠母,我這段借宿經(jīng)歷被好事者腹黑為早有預謀欢策,我百口莫辯,干脆任由他們打胡亂說赏淌。
說到睡覺的場所踩寇,除了床,其實還有更好地地方六水,比如老家隨處可見的青石板俺孙,還有厚實柔軟的大草甸。
兒時掷贾,放牛睛榄、弄柴或扯豬草、割牛草的間隙想帅,感覺有些累了场靴,我和小伙伴們會找一塊被太陽曬得溫熱的青板躺下,或是躺在草甸上,望著藍天白云旨剥,聽著蟲叫蛙鳴咧欣,擺著龍門陣,吹著牛皮轨帜,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魄咕,偶爾還能做一個吃大肉、娶媳婦的美夢哩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