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大學(xué)的時候總會有幾個非常奇葩的室友。
我就有一個丹拯。
想想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站超。
我那個同學(xué)為人大大咧咧,心里藏不住事情乖酬,嘴總是比腦子快死相。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特別懶咬像,簡直懶的好笑算撮。
他脖子上常年戴著一根銀鏈子生宛,后來畢業(yè)了才知道,他那不是什么銀鏈子肮柜,而是帶著玉墜的銀鏈子陷舅。
只不過是他睡覺的時候,玉墜老是跑到背后去审洞,他又一直懶得把玉轉(zhuǎn)到胸前莱睁。
他說,就是這塊玉救了他三次命芒澜。
這塊玉仰剿,也不是什么珍品,甚至來歷不明(也許是戴的年頭太久痴晦,他忘記了)南吮。
但是那塊玉常年溫溫潤潤的,在一早上將醒未醒的時候誊酌,還能感覺到一股暖流出來旨袒。
第一次救命的時候,他想想都后怕术辐。
他那時候剛大學(xué)畢業(yè)砚尽,輾轉(zhuǎn)跨行去了一個地產(chǎn)公司工作,他當(dāng)時是做項(xiàng)目的辉词,當(dāng)然要跟著項(xiàng)目走必孤。
后來老板想了想,就在其中一個樓盤里挑了一層給他們做宿舍瑞躺。
有天晚上下班敷搪,幾個同事張羅著出去喝酒,他有點(diǎn)頭暈幢哨,就自己回床上躺著了赡勘。
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沒睡著捞镰,正在思緒飄零的時候闸与,突然有人咣咣砸門。
人在快要睡著的時候被人吵醒岸售,是特別容易憤怒的践樱。
“輕點(diǎn)敲,你們都沒帶鑰匙嗎?!”他大吼道凸丸。
沒人回答他的話拷邢,砸門聲越來越猛。
“他M的屎慢,門都要讓你敲碎了瞭稼!”
他簡直怒從心中起忽洛,惡向膽邊生,就想跳下車打開門去揍那幫孫子一通环肘。
他剛要坐起身脐瑰,就覺得脖子一緊, 猛地他又躺了回去廷臼。
他說,當(dāng)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绝页,大半夜的荠商,誰勒他脖子?
下一刻续誉,他在床上蹭了蹭莱没,試探性地挪動了幾下,就明白了酷鸦。
他那脖子上的項(xiàng)鏈不知道勾到床鋪上的什么東西了饰躲,解不開他就坐不起來。
他一邊焦頭爛額地手摸到脖子后臼隔,想把那個勾的地方解開嘹裂,一邊對著門大喊,“別特么敲了摔握!”
門外的人像是一點(diǎn)都聽不到他的動靜寄狼,就在那猛敲門。
他右手摸項(xiàng)鏈氨淌,左手在身邊劃拉泊愧,摸啊摸,摸到了個方形的東西盛正,那是自己的手機(jī)删咱。
他抄起電話就給門外的兄弟打電話,接通了之后豪筝,對面的人大呼小叫痰滋。
他心想,老子還沒來得及撒氣呢续崖,
結(jié)果電話那頭的人說即寡,“說吧,你想打包點(diǎn)啥袜刷,我們這還沒喝完呢聪富,一會回去給你帶點(diǎn)燒烤得了≈罚”
他當(dāng)時血都涼了墩蔓,然后聽到腦后“嗌颐В”的一聲,解了半天奸披,項(xiàng)鏈竟然自己開了昏名。
一頭坐起來,敲門聲竟然也突然消失了阵面。
后來他偶然間看了新聞才知道轻局,不少窮兇極惡的人直接尾隨屋主,然后假扮熟人敲門样刷,搶財仑扑。
但是他又想,自己一個棒小伙子置鼻,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镇饮,能有多少錢夠人家走一趟的?
但是敲門的人是誰箕母?他也不知道了储藐。
如果當(dāng)時不是項(xiàng)鏈被勾住,以他神經(jīng)大條如鋼筋一樣嘶是,肯定給人家開門去了钙勃。
還有一次,他老婆突發(fā)奇想聂喇,想去南方旅游肺缕。
他單身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得了個寶貝老婆授帕,那時候正是熱戀期同木。
我有一次恰巧碰見他們倆,倆人抱在一起跛十,就跟擰麻花似的彤路。
但他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總覺得亂亂的芥映,但是對這個女朋友比較看重洲尊,想想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本來還像那些浪漫的人一樣做了好多旅游攻略奈偏,結(jié)果不知道是忘了保存還是怎么回事坞嘀,那攻略莫名其妙地被刪了。
后來想想惊来,都是預(yù)示袄錾!
他們倆請了假,打個出租車準(zhǔn)備去機(jī)場矢渊。
半路上继准,他就覺得不太對。
胸口火燒火燎的矮男,像是被蚊子叮了個包移必,又像是被蜜蜂屁股狠狠地坐了一下,又疼又癢毡鉴。
他一邊皺著眉頭砸著嘴崔泵,伸出手撓自己胸口。
坐在旁邊的老婆看到了猪瞬,就問憎瘸,怎么了?
他說撑螺,沒事!
嘴上這么說崎弃,卻覺得越來越喘不上氣甘晤,臉都漲紅了。
女孩子還是心細(xì)饲做,扒著他領(lǐng)口看了一眼线婚,惹得前邊的司機(jī)對著后視鏡擠眉弄眼。
他老婆叫了一聲盆均,啊呀塞弊!你這已經(jīng)腫起來了,是不是過敏泪姨?師傅游沿,咱不去機(jī)場了。
到了醫(yī)院肮砾,排隊(duì)掛門診诀黍,看了皮膚科,什么事也沒有仗处。
按照他的說法眯勾,就是出租車掉頭的那一瞬間,他就覺得好多了婆誓。
兩天之后吃环,他在家吃早飯看新聞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要去的那個景區(qū)洋幻,竟然發(fā)生了一次不小的地zhen郁轻。
他剛開始是慶幸,后來有點(diǎn)同情文留,再后來范咨,他仔細(xì)回想了這一路故觅,又想想胸口上的那個過敏的地方。
他撂下筷子渠啊,從脖子上拎出那個吊墜输吏。
這兩個形狀竟然一模一樣,就像是玉墜烙上去的一樣替蛉!
第三次的時候贯溅,是在工地上。
他正在下樓梯躲查,走著走著它浅,一個東西就從他身上滾了下去。
是那塊玉傲椭蟆姐霍!
他連忙彎著腰扶著樓梯往下跑,走了沒兩步典唇,身后突然哐啷哐啷的一陣亂響镊折。
他那時候下意識就是抱頭鼠竄,狼奔豕突介衔。
轉(zhuǎn)頭一看恨胚,一根大鋼筋從樓上吊了下來,如果他剛才沒跑的話炎咖,肯定是要被捅個兩頭通了赃泡!
他找個明白人咨詢了點(diǎn)東西。
那個人說乘盼,像玉這種東西升熊,有的時候是有靈的。
我這哥們笑了笑绸栅。
那個人吹胡子瞪眼僚碎,對他說,在古籍里阴幌,比如《拾遺記·高辛》里記載過古人用玉器驅(qū)鬼勺阐,那句話這么說來著,“......人有用者矛双,則魅不能逢之”
就連現(xiàn)在很火的《山海經(jīng)》里渊抽,都有云:君子服之,以御不詳议忽。說的就是連君子都佩戴玉來辟邪懒闷。
但這電具體代表什么,他卻不能說。
我那個哥們笑了笑愤估,不以為意帮辟。
后來,他為了辦一些戶口的事玩焰,回了一趟老家由驹。
不知怎么的,運(yùn)勢很低昔园,總是磕磕碰碰的蔓榄,最嚴(yán)重的時候,手腕被弄出了大口子默刚。
在鎮(zhèn)上辦完事的時候甥郑,天已經(jīng)黑了,他想了想荤西,離家才三里地澜搅,索性走回去好了。
其時月光明媚邪锌,洋洋灑灑地落在草葉上勉躺,星光卻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他醉心于此秃流,特意放慢了腳步赂蕴。
“小伙子柳弄,”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話舶胀。
他突然停了下來,是在叫他嗎碧注?
他轉(zhuǎn)頭看過去嚣伐,一個人站在亂草里,斷墻淡泊的陰影里萍丐。
那人又說道轩端,“小伙子,過來逝变』穑”
他雖然不愿意過去,但是腳下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走了過去壳影。
那人走出了陰影拱层,臉露在月光下,他才看出宴咧,這是一位出家人根灯,一位大和尚。
大和尚對他行了個禮,他也裝模做樣烙肺,照貓畫虎地還了一個纳猪。
和尚笑瞇瞇的問他,“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疤殷稀氏堤?”
他搖搖頭,本來想點(diǎn)頭的怎栽,但是兜里沒裝多少香火錢丽猬。
他轉(zhuǎn)身想要離開,手腕卻被人抓住熏瞄。
和尚把他的手腕翻了過來脚祟,看著血紅的傷痕不住咂舌,“這么重的傷强饮,也算沒事么由桌?”
“有事沒事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關(guān)系邮丰⌒心”
和尚卻笑了,“火氣這么大剪廉,以后還是要少看些真理的電影娃循。”
他懵了斗蒋,什么真理的電影捌斧?他從來不看紀(jì)錄片,也不看什么經(jīng)典的電影泉沾。
他不解地看著和尚捞蚂,和尚卻轉(zhuǎn)過身去,刻意不看他的眼神跷究,朗聲道:
“真理總是赤裸裸的姓迅。”
他的臉騰一下就紅了俊马,臉皮好像有火在燒丁存,恨不得抱棵大樹去磨自己的臉皮。
他只有一個愛好柴我,只看愛情動作片解寝。
和尚是怎么知道的?
突然一串?dāng)?shù)字從和尚嘴里冒了出來屯换,“7编丘,9与学,15......”
他起初不解其意,后來恨不得把那些U盤吞到肚子里嘉抓,然后找塊臭豆腐撞死索守。
那些數(shù)字是他上個月看片子的日期。
“少看那些邪氣之物抑片,你現(xiàn)在陽氣不足卵佛,神色萎靡,容易出事敞斋。否則再好的玉也救不了你截汪。”
他簡直脫口道植捎,“你怎么知道我有玉衙解?”
他當(dāng)時穿著件高領(lǐng)衣服,按理說是看不見的焰枢。
誰知道這次那位和尚竟然什么都不說了蚓峦,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走了济锄,或者說是消失了暑椰。
到了家,他問了問自己的父親荐绝,他父親想了想一汽,拍頭道,“啊呀低滩,這是你二舅罢偌小!”
他小的時候有個二舅委造,但是長大了就沒有了戳鹅。
不是因?yàn)閯e的均驶,而是這個二舅平時就不太正常昏兆,后來偷偷跟了一個云游的和尚走了。
再到他長到四五歲的時候妇穴,和小伙伴溜出去趕廟會爬虱。
回來的時候家里人發(fā)現(xiàn),誒腾它,小孩脖子上怎么多了根玉墜跑筝?
想想,可能是他二舅藏在人堆里瞒滴,送給他的曲梗。
然后他就感慨啊赞警,他這個沒見過幾面的舅舅,到底還是惦記著他的虏两!